新故事《帮你的梦想插上翅膀》

艾湛云

　　帮你的梦想插上翅膀

　　
　　放了学，艾新拿着还没看完的漫画书走出校门。他又看见了那个在路边讨钱的小女孩，艾新是一周前注意到这个小女孩的，她穿着脏兮兮的不合节令的衣服，右边的那只袖筒里空当当的随风摆动，小脸也黑黝黝地脏。艾新发现这个女孩跟街边很多讨钱的乞丐不一样，她不主动伸手，也不抱行人的腿，更不拿着碗喊“可怜可怜吧！”她只是站在那里，有过路的谁给她钱她就伸出左手接上，并小声而真诚地说声“谢谢！”而且艾新还发现，每次一到放学时间，女孩就跑到学校门口，静静地看着三五成群的孩子背着书包打闹着回家，一看就半个多小时，直到学生们都走光了，她还愣在那里。
　　艾新想：“该到回家吃晚饭的时间了，她怎么还站在这里呢？”他走过去，问小女孩：“你怎么不回家呢？该吃饭了！”他的突然出现，令女孩有些意外，过了半天才怯怯的说：“我没有家！”
　　艾新很奇怪，“没有家？怎么会没有家呢！你爸爸妈妈呢？”
　　“我没有爸爸妈妈，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残疾就被他们遗弃了，是个捡破烂的爷爷收养了我，可是一周前的那个晚上，爷爷在桥墩下悄悄去世了，我醒来时，就又成了一个孤儿！”
　　艾新的小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，有点难受，他在口袋里掏出十元零花钱递给女孩，说：“买点东西吃吧！”
　　“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？”女孩问。艾新说：“老爸给的呀！”女孩就直摇头，说：“我不想要你的钱，如果你愿意，就把你手里的那本漫画书借我看看，明天我在这儿还你！”艾新抬手问：“是这本《三毛流浪记》吗？你也喜欢？”女孩不好意思地说：“我认识封面上那三根毛，是在爷爷收的破烂里看到的，可惜只剩半本了！”
　　艾新就爽快地把书递给女孩，问：“你还要吗？我书包里还有《一千零一夜》、《安徒生童话》，多着呢！反正我背着也沉，多给你几本！”
　　女孩说：“不要，我就要这本，其他我也看不懂，我不认识字！”女孩低头翻着漫画书，边自言自语着说，“真羡慕你能有大书包压着呀！”
　　艾新回到家，一晚上都没睡着。
　　第二天，放学后的艾新又看见了女孩，她手里拿着那本《三毛流浪记》，站在昨天艾新借她书的地方。艾新走过去问：“好看吗？”
　　女孩高兴地对艾新说：“好看，我过去看的那半本是黑白的，你这本是彩色的，可好看了！”说着说着，女孩声音又低了，“只是漫画上的字不认识！”
　　艾新说，“今天给你一本能看懂的书！”说着艾新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电子有声书，说，“看不懂的地方你就用手指点一下，书就出声了，你总该会听吧！”
　　女孩眼睛睁的大大的，“什么？还有会说话的书呀！”她接过书，用手试探着轻轻点了一下，书里真发出了声，女孩咯咯地笑了！
　　艾新拉着还在笑的女孩到旁边一家银行门口前的大理石台阶上坐下，说，“你慢慢看书，我帮你要钱！”
　　女孩笑他，“你会要钱！别逗了，你这样子，谁会相信你没钱？”艾新做了个鬼脸，从大书包里拉出一张纸，是一大张折起来的，艾新把纸拆开摆到台阶下的路面上，又掏出文具盒压在纸上，因为有风吹了起来。弄好后，艾新正对着铺开的纸紧挨女孩也坐在了大理石台阶上。
　　那张纸上写了一串大字，女孩一个也不认识，问艾新，艾新只笑不说，她就把书放在并起的膝盖上，用仅有的左手翻起了那本电子图书，她用那小手点一下，书里有声传出，女孩就天真地笑一下。风把那只空袖筒吹的摆啊摆啊。
　　有很多人围了上来，看了看那张大纸，就有人五块十块地把钱放在艾新的脚下。女孩问艾新：“你到底写的什么呀，那些人给那么多钱？”艾新说：“不多，还差的远呢！你不用管，抓紧看书吧，一会天黑就看不见了！”
　　那张纸是艾新昨晚一晚上的杰作，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字是艾新用水彩笔写的。上面写着：有爱心的叔叔阿姨们，我什么都不缺，因为我有疼我的爸爸妈妈，但我身旁这个小女孩却缺很多东西，我帮不了她什么大忙，但我可以帮她对那些愿意献爱心的叔叔阿姨们说声：“谢谢！”我不想为这些客套的小事情而打扰她，让她静静地看会书吧！你们放心，这些钱她绝不会用于买衣服、吃汉堡上，因为她现在最需要——坐在宽敞明亮无风无雨的教室里看这些书！
　　不知谁给电视台打了电话，两个记者也赶了过来，他们认为这肯定是两个小骗子在做秀，变着法地骗钱。他们准备为此在那档招牌栏目——“出门就上当，当当不一样”上做个专题，他们把摄象机藏在包里，打算暗暗做个采访，暗访的结果令记者们很是为他们的臆猜而惭愧，他们觉得自己在小艾新面前显得如同一个小孩，丑陋而矮小，小艾新却如同一个天使般鲜活而高大。
　　一直不见艾新回家的爸爸妈妈也来了，他们看见了一切。
　　电视台真的播出了艾新和小女孩的故事，但不是在“出门就上当，当当不一样”栏目播出的，他们新开了个栏目——“天使在人间”，并把艾新和女孩的故事做了一个叫《我帮你给梦想装上翅膀》的专题，做为“天使在人间”的开栏节目播出了。节目播出后，为小女孩的捐款源源不断地飞向了电视台专设的爱心帐号里。
　　艾新的爸爸妈妈告诉艾新，“你以后不用偷偷去帮那小女孩了，因为我们已办理了领养手续，从明天开始，她就是你亲妹妹了！”
　　艾新笑了。
　　艾新每天和妹妹背着书包，手拉手进出于学校的大门。妹妹认识的头两个字就是：艾新。但她发音不准，艾新总要帮妹妹纠正：“笨蛋，不是‘爱心’，是‘艾新’！”
　　

　　原发<上海故事>2007.1期

纵横

爱心还是要有的，也是要做的